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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感觉非常怪异，在月色下，几米外的东西我都难以看的真切。但我却觉得自己能够清晰的看到几百米外那个女人，她的嘴角微微翘起，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。
不对，那个女人的眼神和表情我都一清二楚，可是为什么我脑海里始终没法勾勒出她的容貌来？她到底是美是丑，年轻还是年迈，我都分辨不出来。
“快点，还愣着干什么？我好像知道小田的下落了！”曹队长催了我一句。
曹队长的声音忽远忽近，这一个瞬间觉得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，下一个瞬间又似乎觉得他完全在另一个世界叫我，就像做梦一样。
“喵呜……”黑猫又叫了。
我眼皮子一跳，看到曹队长已经跑到黑猫旁边，朝河对岸眺望。那个女人呢？她怎么又凭空消失了？
难道那个女人的出现，只是我的幻觉？可我刚才的意识很清醒，那个女人的眼神简直能把我整个人穿透，无比真实。
被猫叫声惊醒，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，偶尔凉风吹来，我不自觉的打寒颤。那只猫给我的感觉很不好，我并不想再跟它有任何交集，可我又不能扔下曹队长不管。
硬着头皮跑到曹队长身边，那黑猫看都不看我一眼，摇了下尾巴，转身离开。我顿时觉得压力骤减，轻声问道：“曹队长，那黑猫的主人走了？”
曹队长眉毛一挑：“什么主人？你是说田欣？”
他好像根本没看到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，误以为黑猫是田欣带来的。事实上他并没有见过田欣的猫，要不然以他的眼力，不会认错。
曹队长告诉我，他跑到黑猫身边的时候，黑猫朝着河对岸叫了几声。按照他的估计，田欣很有可能在河对岸。
死河两岸大部分地方并不适合种地，比较空旷。一眼望过去，我并没有看出对岸有什么异常，只是好像飘着一大片水草，黑幽幽的。
我对黑猫完全没有好感，也不愿意相信黑猫会给我们什么提示。但曹队长信啊，他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，觉得田欣有可能缠在那片水草上。
听曹队长的意思，田欣好像是他一个老领导的女儿，他把田欣当亲侄女看待，格外关心。不顾我的反对，把手机钱包扔在岸上之后，曹队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。
可惜之前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，不然提前留下带有田欣气息的贴身物件，可以用子母符寻找她的踪迹。
既然曹队长都已经跳下去，我也不能干看着。曹队长身材魁梧，是个壮实汉子，而且还掌握一定的格斗技巧。但这一切都没用，真遇到水怪，他根本没有抵抗之力。
我虽然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水怪，但有桃木剑在手，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。说不定关键时刻，还能帮上忙。
身上的道袍一直没干，穿着很不舒服，我索性脱掉道袍，穿着短裤跳进水里。桃木剑当然不能丢，带着这玩意游的稍微慢了点，可是有安全感。
曹队长出发的早，很快就游到了那片水草附近。我紧跟其后，看到他接近水草之后，随口问了一句：“那边什么情况？有没有发现？”
他没有应声，我以为是没听清，又大声问了一句。可是曹队长就像消失了一样，完全没有回应。
我心里咯噔了一下，他不会也被水怪拉进了水底吧？以曹队长的身手，不应该完全没有反抗啊，再不济也能扑腾几下不是。
带着疑惑和不安的情绪，我渐渐游到水草附近。这片水草离河岸不算远，呈不规则的圆形，直径大概七八米。
在距离水草还有几米的地方，一股腥臭味突然充斥我的鼻息。这种味道……这种味道我并不陌生，应该是尸体腐烂的味道！
我的胃里一阵翻腾，幸亏我水性好，没灌嘴里河水，不然肯定会吐出来。我下意识里觉得可能是水草上缠着什么动物的尸体，根本没想太多，继续往前游，喊了曹队长几声。
接近水草，腐臭味越发浓郁。四周一片寂静，我只能听到自己游水的声音，心里越发恐慌：“曹队长，别跟我开玩笑了，赶紧出来吧！”
喊完之后，还是没人回应。但我好像听到水草中间传来响动，我赶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游过去。
昏暗的夜色中，我距离那片水草越来越近，勉强能看清楚点东西。这水草挺奇怪，为什么跟我平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？
好奇之下伸手扒拉一下，在看清楚“水草”的真面目之后，我的心脏猛的抽动了一下，这不是水草，是一群尸体！
这黑压压的一片，至少有几十具尸体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，凑在了一起。刚刚我用手扒拉的，正是其中一具尸体，尸体一翻身，露出了苍白的脸！
“呕……”我再也忍不住，胃里直往外冒酸水。
“哗啦……”尸体堆里，再次传来水声。
“张先生，快拉住我，快！”曹队长的声音十分急切。
我强打精神，在尸体堆中寻找曹队长的身影。他应该只是冒出来一个脑袋，看了很久都没能分辨出哪个是他的脑袋。
我屏住呼吸，很艰难的拉扯着眼前的尸体，想把这尸体群冲散。但这些尸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一起，怎么拽都没用。
“哗！”突然，水底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，所有尸体几乎在同时都沉入水中。
悲催的我正拽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脚踝，也差点被一块拉到水底。我赶紧松开手，努力往水面浮，等露出脑袋之后，我才发现水面上竟然还飘着两个脑袋。
“张先生，快过来帮忙，把田欣拉上岸！”其中一个脑袋开口喊了一句，那是曹队长。
另外一个脑袋是田欣的，不过她并不是漂浮在水中，更像是站在了什么地方，一动不动。我赶紧游过去，跟曹队长一人架着田欣的一只胳膊，把她往岸上拖。
还没游出一米远，我们遇到了很大阻力。我扎了个猛子，到水里摸索了一阵，顺着田欣的小腿往下，她好像是被绳子绑住了双脚。
绑住田欣双脚的绳子很难解开，我手里有没有什么利器，只能顺着绳子继续往下摸。突然，我摸到了一双毛茸茸的手！
我吓了一跳，小心脏剧烈的跳动，赶紧朝水面浮，这瞬间觉得自己再不浮出水面就要被憋死。
等我再次从水中露头，曹队长竟然已经拖着田欣快游到了岸边。我差点就破口大骂，走了也不喊我一声？
在水里太没有安全感，不管是水怪，还是那群尸体，都让我觉得太邪性。刚才我摸到的到底是不是水怪的爪子？为什么我总觉得身后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我？
“冷静，一定要冷静！”我暗暗给自己打气，动作有些僵硬的游向岸边。
在上岸的时候，曹队长又遇到了难题。拴在田欣脚上的绳子还没解开，似乎有什么东西，在绳子下面拖着。
田欣的情况很出人意料，她呼吸正常，只是晕了过去，应该没有长久沉入水中。也许在刚才，她就是在一群尸体中，把脑袋露出水面！
确定田欣的状况良好之后，我和曹队长把水里的东西拉了上来，那好像是两个大行李箱，但是特别沉。
“这些难道是……”看着那两个行李箱，曹队长两眼放光。
我心中一动，大概猜出了曹队长的心思，他怀疑行李箱里装的是账款！曹队长很激动的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，发现里面是一堆石头，和一大块被塑料膜层层密封的东西。
一层层解开密封的塑料膜，我愣住了，还真是钱？这个行李箱内目测装了三四十万人民币，新的旧的都有。
仔细想想，李功臣确实有可能把账款藏在这里，这主意太绝了，警察根本不会想到。但我很疑惑，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找到了赃款？
“曹队长，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太容易找到这些钱了？”我小声的问道。
曹队长看了我一眼，笑着说道：“这次多亏张先生了，放心，案子破了，我还会有酬谢。”
我摇了摇头，沉声道：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“啊！好多钱，这些真的是赃款？太好了，我终于把赃款找回来了，我就说我很厉害吧！”田欣刚好醒了过来，一惊一乍的，打断了我的话。
看到田欣还活蹦乱跳，曹队长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，长长的松了口气：“小田啊，下次绝对不能再胡闹了。以后到了晚上就乖乖呆在房间，不要再乱跑，不然我会把你送回去！”
田欣身子一颤，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：“曹叔叔，曹队长，你可不能把我送回家。我大不了下次晚上不出来，这次的事情，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，不然我就惨了！”
听起来，田欣好像很害怕回家。这也难怪，听曹队长说，田欣的父亲以前也是警察，出了名的严肃，家教很严。以田欣这性格，在外面没人管着，那叫一个如鱼得水。
正说着话，突然，我又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。不自觉的看了水面一眼，那群尸体又浮出了水面。